“所以，当初你让我命名……”
“就想看看呀，你会不会用以前一样的名字。”寒玲珑笑了笑，“嘿嘿，果然还是这个名……我很喜欢。”
这一声“喜欢”，让言禹之有些脸红。
不过就在这时候，寒玲珑的表情一凝，沉声说道：“禹之，你去房间里避一下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咚咚咚……”
“镇河楼？”言禹之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嗯。”
言禹之虽然有点奇怪，这次怎么这么礼貌地敲了门？但还是很听话地躲回了房间里，随后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。
而与此同时，寒玲珑上前打开了门。
不出她的意料，这一次，只有一个人。
“阁下面生……嗯，是幻符？”
言禹之听到的是沉稳的男声。
“三当家？刀子狗？”
“你认识我？”
从男子的声音就能听出来，他是有些意外的，“敢这么叫我的人，可不多。”
“我不但认识你……而且你能来到这儿，不也是我所为么？”
寒玲珑很是轻松，丝毫没有面临大敌的危机感，“我不杀你们的线人，你们可不会来个三当家。”
“呵呵……你的气息，太稳了。应该不只是天级战师这么简单……女性战帝，还这般年轻……帝姬玲珑？”
“你倒是猜对了。”
“这小子和你什么关系？不就是给你铸炼了灵器，居然这般护短？”
这刀子狗猜出了寒玲珑的身份后，语气也平和许多。毕竟两战帝在这城里直接出手，且不说不守规矩，伤及无辜那可得落下不好的名声。
就算是杀手也是讲名声的啊。
“无你无关。不过我杀掉你们镇河楼的委托线人让你过来，就是避免再起争端，越到后面，就越是麻烦。”
“所以，出个价吧。”
“啧……没想到帝姬还挺懂我们规矩啊。”
“这么说吧。柳家老爷子也是有几分面子的，钱不钱的……你得起码给个对等的，我们才好暂时收手，是吧？”
“暂时……”寒玲珑冷笑了一下，“你们镇河楼是想坐观虎斗，然后大发横财吧？”
“哎哟，瞧您说的。”刀子狗嬉皮笑脸起来，“那咱们不也就挣个钱嘛，又不寒碜。”
在房间里的言禹之听出了一个大概。
镇河楼作为杀手组织，第一目的也就是挣钱。如果能在两个战帝之间拉扯着他，看谁给的钱多，就帮谁，才是利益最大化的。
能周旋在两大战帝势力中间，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，毫不在乎。那这镇河楼，想必也是有战帝坐镇。
【这刀子狗，三当家……看来这镇河楼至少能有三个战帝啊。】
“柳家给了多少？”
“五万灵石。还是用玉灵石结算。”
“……还挺舍得下本。”
“天级匠师嘛，一般都这个价。毕竟匠师结交广，指不定出个什么岔子，这不，你不就保了么？”
“五万，我给了，你们停手。”
“果然是帝姬，大气啊。”
“也别暂时了。这五万算是我给你们面子，他可不止我一个人保。”
“怎么说？难不成那福瑞妖宫的圣女……”
“你这不知道么？”
“这不至于吧？我们的调查里，这俩人不就刚认识不久？福瑞妖宫也不可能为了他出动大势力吧？”
“呵呵……总之，我言尽于此，言禹之若是真被你们杀了。”
“你、剑疯子还有老烟鬼……”
“一个都逃不了。”
说完，寒玲珑直接把装有玉灵石的袋子扔在刀子狗的身上。
而刀子狗接过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得，这浑水我们不蹚了……”
“你们最好是。”
……
言禹之是有些憋屈的。
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牵扯了这么多势力的纠纷，而他本人却宛如一只弱鸡。
吃软饭很香，这是实实在在的。
可这自尊心，也是实实在在被打击到了。
更让他不爽的是，那刀子狗在说“不蹚浑水”的时候，其实是在撒谎。
……
在刀子狗走后，寒玲珑打开了房门。
“没事了，禹之，人走了。”
“嗯……我知道。”
见言禹之有些沉默，寒玲珑也难免也有些不好受。若是此前，她可能读不懂言禹之此时的心思。
可那天在碧波城的街道上，她听到了言禹之对那算命的吐露真言。寒玲珑才彻底明白，言禹之若就这样生生地被自己保护在羽翼之下，会很不好过。
寒玲珑这才明白一件事。
当一个人越是弱小的时候，他的自尊心越是容易看出来。
“其实你刚才没必要把莞儿搬出来的。他们势必会坐地起价，两边周旋。”
“不愧是你，这也看得出来。”
“……我没想明白，既然你也知道他们就是嘴上那么一说，何必还给钱？”
“买你一段安全的时间而已。”
“那能花五万灵石啊？”
“至少能保个半月……足够了。”
【足够了……】
言禹之琢磨了半晌，没听懂寒玲珑是什么意思。
“什么叫……足够了？”
“足够我灭掉柳家了。”
言禹之一愣，连忙说道：“这岂不是很危险吗！你……”
“禹之，你别担心，我又不是莽夫。”
寒玲珑的表情很是柔和，反倒是安慰起了言禹之。
“你想啊，之前我不敢打，只是怕暴露半妖身份而已。”
说起半妖，其实言禹之一直心底有疑问的。按理来说，芝钰府的地理位置，应该对半妖没什么偏见，寒玲珑为什么一开始要瞒着。
“那意思是，现在不怕暴露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为何？”
“因为云舒域的诸侯们，可不再希望多出一个凤昔府，分走一大片利益的同时，还为其他族裔提供了合理的栖息之处。”
“虽然大多数普通人无所谓，但在利益阶层，每一个种族，不都是自然而然的‘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’的心态么？”
“至于现在……我不但此前的目的达到了，后路也有了，那也无所谓了。”
“你是指……”
“我不早说了么？芝钰府本来就是想给你的，你是人族。不过……最开始我是不想让你接触到莞儿的。”
寒玲珑坏坏地笑了起来，“这样你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，不用跟她们争了。”
“可既然你遇到了，还牵扯上了瓜葛，我也只好对这命数低头了。不然，为难的还是你。”
言禹之很感动。
他觉得自己能在上一世遇上寒玲珑，是莫大的福分。为了他，隐瞒种族在人类的疆土拼搏出一府之地。
也能为了他，毅然放弃此前的基业。
不言其他，寒玲珑早已是他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了。
当然，感动之余，他也抓住了一个字眼儿。
“她……们？”
寒玲珑赶忙捂住了嘴。
那双眼睛，看上去是想吃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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